第九章對臺戲

國慶假期，新華書店裏人山人海。江浸月直奔一樓的教輔專區，翻找了幾本最新的教輔資料。九月初，江浸月報名了教師資格考試。十月底，她就要參加筆試了。

一樓的總收銀臺前，結賬的隊伍可謂九曲十八彎。江浸月不禁嘆了口長氣，轉身準備去樓上的收銀臺碰碰運氣。剛剛上到二樓的樓梯口，就恰好遇上了帶女兒來買繪本故事書的李秩警官。

擦肩而過之際，蘭蘭率先註意到了江浸月。蘭蘭停下腳步，轉頭張望。這個漂亮阿姨，好像在哪裏見過。江浸月頷首微笑，再次與那雙熟悉的好奇目光對接。

蘭蘭的停頓，引起了李秩的警覺。他先是低頭看了一下女兒，然後又順著女兒的目光往身側看去。江浸月擡頭看向李秩，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。李秩自然也記得她，禮貌地微笑示意。

羅毓明的案子，最終還是以“突發意外導致死亡”結案了。

“阿姨，我記得你。”靈光一現的蘭蘭，突然開口問好。江浸月俯身，低頭發問。“是蘭蘭嗎，阿姨也記得你。今天放假，你爸爸抽空帶你來買故事書啦？”

“我想看柯南。”蘭蘭擡頭看了一下旁邊的爸爸，不高興地撅了一下小嘴。“爸爸不給我買。”“你喜歡看柯南？”江浸月微微一楞，蹲下身來。“像你這個年紀的小朋友，不是應該在看喜羊羊嗎？”

“我在電視上看過柯南的動畫片。”蘭蘭扭動身體，仰起脖子。“我才不怕呢。”說完，蘭蘭突然後退一步，掙脫了爸爸的大手。

“真相只有一個。”像是為了力證自己看過《名偵探柯南》似的，蘭蘭非常用力地擺了一個柯南的經典手勢。聽到這句熟悉的臺詞，江浸月猛然想起了“名偵探可難”的首條博文。

“爸爸也常說這句話。”蘭蘭撅著嘴，瞪了爸爸一眼。“但是，他自己看柯南，卻不讓我看。”“蘭蘭不生氣。”李秩蹲下身來，伸出雙手，哄著女兒。“是爸爸不好，是爸爸雙標了。”

忽隱忽現的記憶，如急風驟雨般襲來。江浸月低聲默念了一聲“阿標”，李秩的背脊隨即僵直了一下。李秩單膝撐在地上，緩緩地轉過頭來。江浸月望著李秩，突然癡癡地發問。“您和羅毓明，是不是高中同學？”

錯愕的李秩警官快速地在腦子裏過了一遍，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跟江浸月透露過案件以外的內容。李秩正狐疑著，江浸月又繼續追問。“2008年，你們是不是在金城國際飯店辦過一場同學聚會？”

驀地，李秩被這突如其來地連番發問砸懵了。他腦袋裏的膠卷，開始瘋狂倒帶。羅毓明的死狀，甄雙標的醉態，還有那天的一臺好戲，全部撲面而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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